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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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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該死的,這鬼地方怎麽還有老虎啊——”

男生費力地撥開眼前的植物,忍住腿部被刮傷的疼痛,在前方迅速地奔跑則。

“誰知道呢?咱倆怎麽這麽倒黴,第二天就碰上了這種的大家夥。”

另一位男生附和著他的話,一邊跑著,還一邊忍不住向後面看兩眼。

他視野中的那位老虎,通體雪白,步子邁得從容而又優雅。

如果忽視它前進的方向和盯上的目標,完全就是一名清晨醒來、在森林中散步的虎中貴族。

而老虎的背上,坐著一位小姑娘。

那小姑娘身上穿著用樹葉編織成的衣服,臉上也被植物的汁液塗滿,只能依稀地從她展露的白牙中,看出她現在喜悅慣的心情。

雖然裝扮十分遠古,但小姑娘的武器卻十分先進——

是一把槍。

如果說,剛看到老虎的時候,這兩名男生除了逃竄外,還有一絲反抗的意思。

在看到那個“野人”和她手裏的那把槍時,他們就徹底放棄、直接轉頭就跑了。

“教官怎麽沒告訴我們,這森林裏還有NPC的!!”

大約是心裏知道這是模擬艙,他們只是在參加一場學校的比賽,即使不小心出了什麽事,也不會造成真正的死亡。所以兩人在費力奔跑的過程中,還有心情吐槽兩句。

“是啊是啊!殷教官那麽摳搜,給我們都發什麽刀啊、麻繩啊,結果野人都給配置這麽先進的武器。除了陳隊之外,我還沒看到過有人用槍呢。”

殷鳴本來沒有在關註這個屏幕的。

但現在時間還早,整個森林裏都是靜悄悄的,顯得男生喊出的這句話格外大聲,他想不聽到都難。

其他的幾個老師都用帶著笑意的眼神望了過來。

殷鳴的表情和他們形成鮮明的對比,他整張臉都黑了:“讓我看看,張易誠是吧?比賽結束之後,我來好好給他做做思想教育。”

這樣的一句吐槽的話,不僅氣到了教官,也讓後方追趕的、被誤認為是“野人”的時荃表情逐漸猙獰。

她先非常冷靜地把消息同步給了雲若溪:「陳禮旭手裏有槍。」

接著,她就決定滿足自己的“私欲”,開展行動。

雖然她確實是有意把自己往NPC的方向打扮啦,但一個美貌的妙齡少女,在比賽中被人肆意地以“野人”稱呼,還是非常令人不高興的。

自己不高興了,也不能讓別人逃跑地太開心。

時荃舉起槍,在預判了二人的逃跑速度、逃跑方向之後,精準地發動攻擊。

於是,正在奔跑的張易誠清楚地聽到子彈與空氣摩擦震動發出的聲響

“野人”開槍了。

比開槍本身更可怕的是,張易誠直接地感受到了,那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過去,打落了他的頭發絲。

只要開槍的人手腕再壓低一些…他應該就會當場被擊殺死亡了。

就算痛感只有30%,被爆頭也足夠痛苦了!!

直面死亡的恐懼終於激發出張易誠的潛力,即使是在身體、精神都十分疲憊的情況下,他的腳步也加快了不少。

他的同伴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。

畢竟,時荃一次性發出的是兩枚子彈。她一向十分註重“公平”,逃竄二人組的待遇、體驗都是差不多的。

當然,如果前方的二人能獲知她的心聲的話,大概率會發出感慨:

這種時候就不要在乎公平了!他們不需要這種方面的平等對待。

“她的槍法很不錯誒。”

在躺椅上昏睡一晚上的陳意情此刻碰到了“專業對口”的場景,一下子精神了不少。

“應該是故意恐嚇這兩個人的吧?角度、方向、距離都計算地非常好,手也很穩。”

陳意情的眼神透露著欣賞和滿意:“稍加訓練的話,應該能成為一名非常不錯的狙擊手呢。”

“是啊,就連惡趣味這點也和你一脈相承,不知道的還以為就是你教出來的。”

殷鳴打了個哈欠,在一旁欠嗖嗖地說道。

很快,他得到了一個白眼。

“所以,她是在等誰呢?雲同學嗎?”

沒有理睬殷鳴的吐槽,陳意情繼續著自己的分析:“時同學看起來步步緊逼、殺意十足,實際上一直給這兩位同學留著一條生路呢。”

“以她的槍法,如果想解決對手的話,這兩人應該已經倒下了吧。”

“應該是和雲同學商量好了,她也在朝這個地方趕呢。”

比賽的監控設備不會細節到將所有人的通訊內容都放出來,只會展示比賽過程中的場景。如果老師們不自己特地去查找相關內容的話,就只能根據場景自行推測。

“看樣子,兩邊很快就要會合了。”

的確是快要會合了,雲若溪已經能聽見那屬於逃跑者的慌亂腳步聲了,應該是在他們東南方向、五百米左右的位置。

不到兩分鐘後,雙方就達成了“歷史性”的會晤。

見到兩名慌慌張張、面色極差的男同學,周芷清作為“親和派代表”迎了上去:

“怎麽了同學,你們怎麽是這幅模樣?是遇到攻擊陣營的人了嗎?”

這句將自己置於防守陣營的話,配上周芷清單純無辜的外表,一下子就收獲了張易誠二人的初步信任。

“……快跑,有人…在…追殺我們...”

周芷清三人於是順著他的來處望去。

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只熟悉的老虎,和穿著“草衣”的少女。

天知道,在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,周芷清用了多大的功夫抑制自己,才沒有笑出聲。

這是個什麽造型哇,時荃還把自己全身上下塗黑了吧?昨天碰到的時候還不是這幅樣子。

雲若溪也隱晦地上下打量了自己的這位同伴:時荃說不定還挺喜歡角色扮演的。

別的不說,這“野人”角色確實是惟妙惟肖,除了武器之外,沒有任何違和感。

但也不能光說時荃,她現在也要扮演一個試圖和“野人”交流的呆子了。

“快住手!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。”

張易誠順著聲音回過頭,看到了手持武器、嚴陣以待的兩個人。

還有一個男生在草叢間穿梭,狗狗祟祟的,應該是那兩個女生的,隊友?

張易誠猶豫了一番,向前奔跑的腳步還是漸漸慢了下來,逐漸變成走路,直至停步。

聽著後方的槍聲,兵器揮舞、在草木間穿梭的聲音,他們實在是很難繼續這場逃亡。

和隊友對視一眼後,兩人確定了對方的想法:他們還是決定留下來,參與這場進攻。

回到戰場的時候,這三個人已經在戰鬥中隱隱占上風了。

一名女子拿著劍,站在最前方,直接與老虎進行對峙。

她靈巧地翻滾、跳躍,用劍招迎接老虎的利爪;當她受制於虎、難以行動的時候,另一名女子就會從某個角落突然出現,襲擊虎背上的“野人”,給使劍者爭取喘息的空間。

至於那名男子,則拎著長矛,追趕在一人一虎的後方,大約是想,從聲音上造成恐嚇?

三人雖然形容狼狽,但確實地掌握著戰鬥的主導權。

那“野人”姑娘本就破舊的衣服此刻更加破爛,老虎漂亮的毛發也變得又臟又亂,看上去絕對在地上滾了不止一圈。

張易誠兩人看著戰局,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入場、何時入場。

他是不是不該回頭?他感覺這裏有沒有他倆沒什麽區別。

當然,這正是雲若溪想要達到的效果。

她第一次沒摸清白虎身份的時候,都沒舍得傷害它;這次要把它柔順的毛發弄亂,已經很心疼了,就更不可能讓它受傷。

就連偽裝被老虎撲倒,用劍抵擋的時候,她用的都是沒那麽鋒利的一端。

因此,和老虎“搏鬥”這件事,還是耗費了她不少心力的。

發揮出100%的實力、全力以赴地進行戰鬥,說不定比她這樣努力演戲,表現出很努力但根本沒傷害到對手,要簡單些。

此時,一旁猶豫、觀望的兩位“觀眾”終於要加入戰局了。

雲若溪觀察著他們的動靜,手下也加快了速度。

她和時荃認識的時間不算長,但兩人在戰鬥上,有著相當不錯的默契。

見雲若溪劍招一變,時荃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——這場話劇,應該落幕了。

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那樣,時荃帶著白虎踏入了陳虎“狗狗祟祟”布置的陷阱。

一人一虎被提前拉好的繩子絆倒在與幾人相反的方向。

隨後,雲若溪等人迅速趕去,試圖一舉殲滅白虎。

“野人”向幾人開槍作為威脅,在幾人止住腳步後,捂住自己的左肩,揚長而去。

見已經追不上一人一虎,雲若溪終於卸力。

右手將劍插在泥土上,作為借力點;身體無力地向下滑去,左手緊緊地捂住右肩,那裏有老虎留下的爪印。

周芷清和陳虎也停止奔波,坐在了地上。

至此,演出結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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